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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炒币故事:野李笑来与被数字货币洗劫的村庄

imtoken最新版本下载 2023-10-31 05:11:43

作者/张泽祥

编辑/季国华

在远离京沪广的西部山区,一个4G网络极不稳定的少数民族村子里,出现了一群热衷于投资虚拟数字货币的赌客。

这群月均收入不到6000元的年轻人享受着币价涨跌带来的快感,却承受不起暴涨暴跌带来的金钱损失。 网贷一下子成了他们的弹药,用之不竭。 用之不竭。

两大火热的互联网金融概念,在贵州省榕江县平永镇上寨排成一线。

蝴蝶振翅。 面对汹涌而来的催收大军,农村青年仓皇逃窜,留下一大笔呆帐和不知去向的村支书。 借贷者串通一气组成反催收联盟,与催收人斗智斗勇,以逃避债务。 网贷平台风控漏洞接连暴露,呆账率步步攀升,爆发系统性风险。

这是互联网金融最隐秘的灰色生态。

1个

野李笑来

从物理意义上说,李畅消失了:上寨没有人能找到他。

朋友圈一个多月没更新了,发微信偶尔回复一下,有时候电话也能打通。 但是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跟身边的人接触的内容只是借钱、借钱、借钱。

有人说他半个月前去了泰国,不得不借了100块钱。 他们说他在泰国,刚下飞机,身上没带钱。 “我以为在泰国不能用人民币,就没理他。” 有人发誓说他在澳门赚钱。

但他的侄子告诉我,他在县城,“在家快一个月了,无处可去”。

我打电话给李畅,他明确表示还在县城,第二天可以一起吃个火锅。 傍晚,侄子传来消息,说李昌去昆明了。 “我在昆明这边有事,不能过来了,不好意思,你在我们老家玩得开心。” 上次电话里,李畅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肯定是不敢见你,你是通过村里的人来找他的,这村子里有多少人恨他?你怎么敢出来?带人来拦他怎么办?” 把我介绍给李常小可的中间人是这么说的。

在贫困村,唯一能引起村民广泛仇恨的就是金钱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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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张泽翔

李畅有个哥哥毕业于省城最好的大学。 他早年创业,开了一家淘宝店,卖山产品。 虽然后来店倒闭了,但他依然是上宅年轻人的榜样。 李畅本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却没想到高考落榜了。 大哥把他拉在身边,想催他回大学,李畅却愿意留下来和大哥一起开淘宝店。 他不想读书了,也不想回上寨了。

回上寨就意味着要上班。 在上宅,打工只有两条路:进东莞的电子厂,或者去广西帮人砍树、砍甘蔗。 无论哪条路,你都要努力工作,一个月顶多挣5万到6000元。 这显然不是李畅想要的。 他想放松一下,多挣点钱,打工是不可能的。

上寨在山里,只有30户左右,是一个大村子的一部分。 据说300年前就有人住在这里。 村下有一大湖,100多年前被泥石流淹没了一半。 .

一条公路从上到下直达县城,40公里的盘山路,中间有好几段泥泞不堪。 每天只有一班车,早出晚归,连接上寨与外界。 和每一个在外打拼的村民一样,李昌每次回来都会带来新的收获。

山外,昔日币圈首富李笑来一招迷信炒币发家致富; 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双臂一扬,一场造富造神运动席卷中国。 但2018年,以比特币为首,所有虚拟数字货币都进入下行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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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视觉中国

据数字货币行情网站CoinMarketCap统计,自2017年12月17日触及19732美元高点以来,比特币行情一路崩盘,最低价跌至3215美元。 总市值缩水80%,其他数字货币也暴跌。 区块链概念才火了一年,也不过是一地鸡毛。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市场都在滴血如河。

糟糕的行情让最初的梦想家离场,野心家渐渐露出尾巴。 无数人的命运正在转折:交易所与项目方互相收割,假币、空气币、传销币此起彼伏。 就算是叱咤风云的私募大亨,进了这个圈子也得讲规矩,不然就血本无归。

但尽管如此,对于上寨的村民来说,李昌仍然是一个传道人,是野版的李笑来和徐小平。 他将微信头像换成了桥水基金总裁瑞·达利欧,并写下了感言,“如果你不认为一年前你是傻子,那说明你今年什么都没学到。”

上寨流传着很多关于李昌的传说,说他走遍天涯海角,见过世面。 村支书徐磊对他的评价也不错。 他很灵活,“可能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跑,去过很多地方,他跟我们说他去过澳门、泰国、缅甸,多少有些了解的。”

2个

被数字货币洗劫的寨子

一位和李畅接触过的村民告诉我,他不是第一个接触比特币的村民,只能算村里前五名搞这个东西的,“玩比特币的那个早已经默默发财了。”

不过,作为村里的野李笑来,李昌对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英雄非常敬重,对币圈大鳄鲍二爷也崇拜有加。 “我已经上过你的课了。但我没有上过你的任何课。” 教师节当天,李畅发朋友圈,致敬两位前辈,“未来已来,我的旧船票还能上船吗?”

李昌很着急。

“我的知识来自于李笑来老师的‘得’课。” 李畅认为,虽然关于李笑来的传闻很多,尤其是在别人偷录的录音曝光之后,这个人的名声确实不太好。 项目没割韭菜,但是他写的《韭菜的自我培育》和《致富自由之路》写的很好。 作为一个区块链新人,可以看看,看完之后对李笑来会有更深的了解。

至于包二爷,出身肉贩,通过比特币让身家倍增,在内蒙古开了比特币矿场,在美国买了庄园。 如此传奇的经历,让他更加敬佩。 “我们说他投机、割韭菜,但他确实赚钱了?我们不讨论创业者第一桶金的原罪,只说他拿到了区块链的初始红利。”

区块链技术的初衷是构建一个以去中心化的信任机制为核心的新生态系统。 奇怪的是,随着ICO玩法进入币圈,中心化节点的作用被无限放大。 大型企业纷纷入局,行业KOL作用凸显。 站台一个活动,拉两个群,喊几句,韭菜应声落下。 有好人整理了好几套扑克牌,对应了几十个所谓的币圈大佬。

这种信息极度不对称的现象也出现在了上宅。 “他一看到我就说‘财富自由’、‘一夜暴富’、‘赚大钱’,让我很害怕,天上掉下来什么样的馅饼?” 小克回忆起李昌在村里讲道的情景,“就那么几句话,一遍又一遍,讲完了,就让我们看看他赚了多少钱。有些人看到他就上钩了。”赚了很多钱,盲目买币。”

小克的爸爸在家里种兰花,珍贵的兰花可以成株卖个高价。 小柯一家靠兰花生意盖了一座二层砖房和一辆汽车。 他们堪称上寨首富。

但这样的家庭条件,并不是村里的每一个青年都具备的。 全村30多户人家,只有五六户是砖房,其余都是木头吊脚楼。 楼下养猪牛。 有旱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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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张泽翔

上寨历史最悠久的大房子已经使用了数百年。 解放前,一个土匪被杀在这所大房子门口,干的就是小柯爷爷。 村里还有很多没钱娶媳妇的老光棍,这家只有一个,是个哑巴。 还有一个单身汉,经常酗酒,喝醉了就躺在村口的小广场上。 晚上有人家的狗跑出去玩,碰见他,拉着他的裤腿催他回家。

以砍甘蔗和大树为生的年轻人很难理解复杂的逻辑。 他们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在他们眼里,李畅就是一座投资灯塔。 “给他们讲挖矿、分布式账本、公链、生态,谁知道,谁有耐心听?他们只关心赚钱,看到我赚钱了,就跟着我投资。市场行情的时候在经济低迷和赔钱的时候,钱没了,他们就开始责怪我。”

但即便如此,数字货币已经成为寨子里的一种新型社交工具。 年轻人之间的问候语也逐渐从“你是黑人吗?”转变为“你是黑人吗?”。 “你今天在抖音上看到了什么?” 逐渐变为“今天的行情怎么样?” ,你加仓了吗?”

国庆7天长假期间,不少年轻人从外地返乡,婚宴饮酒络绎不绝。 酒席应酬,彼此隔绝。 “以前喝的是年轻人这边,不喝的是老人小孩这边,现在是炒币的那一边,非币炒币的那一边,谈不下去了一起。”

小可也在这期间参加了一场婚礼。 新娘是他的弟弟,也是投机大军的一员,现在嫁到外村了。 “听说李畅给她推荐了一个币,20几块钱进去,出来不到10块钱,亏大了。”

在上宅的炒作热潮中,只有极少数人赚到了钱,损失更是无处不在,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

上寨村口,一户人家正在盖新房。 本来已经封顶的小二楼,又加了一层。 灰砖与原来的红砖不相配。 “这层楼是他们家靠炒币赚了点钱建的。” 小可指着那栋烂尾楼对我说。 “也是断断续续建的,有点钱拿回去盖房子,还不错,剩下的基本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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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张泽翔

李畅告诉我,现在是熊市,他要回笼资金,持有的都是主流币,“我有几个比特币,还有一些三大平台币。我测试了一些新项目,但他们还没有赚钱。什么时候。”

” 小可对这话嗤之以鼻,“靠,挣钱了,天天跟人家借钱干什么?100块钱也要跟人家借?”

3个

催收与反催收

货币投机的余波与夏季同时到来。 许雷元的儿子许伟在北京工作,他从 5 月开始接到向小企业借钱的电话。 他一次借了两三百。 “这让我像韭菜一样被割掉了。” 许巍对这波钱荒心有余悸,“我怎么知道他们在炒币,我还以为是做生意赚钱的短板呢。”

今年正月初三是上寨最近五六个年节里最热闹的一天。 村委会组织了“带舅舅舅妈回家”活动,性质类似于游园会。 米酒足,肉足,年轻人喝个痛快。

活动经费由村民自发捐助,捐款名单张贴在村民广场。 少则三五百,多则一两千。 “好像今年没有那种感觉了,年轻人在外面欠了很多钱,老人家有多少钱?” 回想起来,村主任徐雷感叹道。 “整个村子在外面欠了多少钱,根本无法统计。我天天在村里做扶贫,他们天天以为天上掉下来。”

向朋友借钱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上宅是熟人社会,熟人相知。 对于民间借贷来说,这是最基本的风控。 作为村里的首富,小克的父亲被投机者借了好几轮,“一开始是熟人,面子不行就拿一些,后来借了很多,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身边的熟人一网打尽,投机者抓住了互联网金融的手,把它当成了武器库。 据徐雷介绍,借网贷的趋势从2017年左右就开始了,那时候主要是买手机的消费贷,还有一些信用卡。 零星的逾期不还的,被催收人叫来收钱的,也都是后来发的。

现在催款电话越来越多,一天至少两三个,每个都是七八千,而且还有连带债务,以贷养贷的现象十分猖獗。 对于上宅的年轻一代来说,他们的信用几乎可以宣告破产。

村里的标语写得很清楚,“不诚实的人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父母失信,影响孩子上学和就业”。

“他们就是不把网贷借的钱当钱,那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只有炒币赚钱才是钱。” 徐磊恨铁不成钢,“他们需要坐高铁吗?飞机?不需要,去广西,广东坐公交回家就可以了,失信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

上宅现象只是互联网金融市场下沉的冰山一角。 一方面,巨额现金贷用户以掠夺平台为乐,认为“凭我的能力借到的钱凭什么要还”,更不用说支付更高的利息了。 另一方面,该平台经常使用软暴力和冒充公安机关的“爆款通讯录”进行收藏。 刑事案件频发,舆论声讨频发。

10月21日,杭州警方突击搜查某上市互金公司51张信用卡,理由是该公司委托外包催收公司冒充国家机关,采用恐吓滋扰等软暴力方式催收催收。 暴露在公众视野中。

借贷还本是商业社会最基本的契约,如今却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僵局。 面对平台催收,在互联网的一个隐蔽角落,一群借款人达成了反催收联盟,以微信群、QQ群为系列,互相分享经验,比如如何避免被催收由信用报告系统记录; 哪个平台风控不强,随便借钱; 如何避免支付高额利息; 如何摆脱收藏家; 如何与收债律师谈论法律...

很多反催收群需要付费才能入群,甚至进群后还得立马发毒誓,拿家人的性命做赌注,以示自己不是平台的卧底。

10月中旬,网上传出深圳某大型催收外包机构的两家分公司被警方立案调查,在众多反催收团体中引起热烈反响。 尽管警方尚未正式发布公告,但借款人将其视为反催收项目的里程碑事件。

“催收公司被查处已经不是新闻了,现在最有意思的现象是,一些催收公司通过业务转型,变成了反催收公司,和我们斗智斗勇。” 为无奈。

盈利的前景,让更多的资本开始加入这个混乱的战场。 据上述高管透露,一家名为H的资产管理集团拥有多个QQ群。 以债务重组为名,不仅公开分享与银行、法院催收、网贷平台的处理方法,还向债务人提供赔偿。 接到催收电话,拒不还款,向各金融平台勒索现金赔偿。

H组的套路很简单。 它通常鼓励逾期借款人搞噱头比特币李笑来哪里人,鼓励自杀等行为,要求金融机构宽大处理、减费。 金融机构松手之际,乘胜追击,在社交媒体上散播逾期借款人被催收的事迹,然后向监管机构投诉暴力催收。

这套组合拳打完之后,组织往往不堪重负,被迫让步。 一位与该公司交涉过的基金从业人员表示,H集团代接催收电话的收费标准是每月300元,被勒索返现的赔偿金为50-50元。 但在天眼查上,并没有这家资产管理集团的工商信息。

4个

金融危机过后

世界正在下沉,快手、趣头条、拼多多等公司的崛起证明,在电商、短视频等互联网细分领域,下沉市场的商业价值是可以爆发的。

Facebook 在其关于数字稳定币 Libra 的白皮书中讲述了一个普惠金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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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视觉中国

根据世界银行 Findex 报告,全球仍有 17 亿人没有银行账户。 穷人为金融服务付出的更多,他们辛苦赚来的收入被用来支付各种复杂的费用,比如汇款费、电汇费、透支费、ATM 费等。”Libra 的使命是建立一个简单的、无国界的为数十亿人服务的货币和金融基础设施。”

具体到中国,金融“普惠”的结果是出现了各种金融平台,这些平台最初是作为信用卡的补充而建立的,服务于五环以外没有信用卡覆盖的人群。

一家拟上市的持牌金融机构则更为坦诚,直言其主营业务是为三四五线城市人群提供消费分期服务,而这正是传统金融无法覆盖的人群. 线下模式占比较大,也是公司的重资产和护城河。

有机构人士表示,“不可否认,客户群是有档次的,30%的用户是优质用户,是银行口中的肉,40%是二级用户。理性的企业对这些持怀疑态度人,想摸又不敢抓,还有30%是中间人,一定要做好服务,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在下沉用户中,90后用户几乎占据了金融机构客群的一半。 调研数据显示,20-30岁的年轻用户约占消费贷群体的42.25%。 互联网流量巨头是机构获客的重要渠道。 字节跳动的今日头条和抖音通过各种贷款广告赚了很多钱。

某技术驱动型互金平台员工认为,“目前主流平台的风控体系仍然依赖于大数据的分析结果”。 所谓大数据风控,就是把一个人拆分成近万个信息点,丢进机器里一步步分析。 但各个平台之间的数据不互通,也不是所有的网贷都要征信,所以连带债的问题根本无法解决。

“这种基础风控,就是简单区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跟评价信用指标的征信完全不同。” 前述员工表示,按照这个逻辑,即使是农村人,也没有诈骗行为,平台上也没有逾期的大片,即使还款能力欠缺,也可以批贷。 “这种风控环境比特币李笑来哪里人,为斩杀利息和714高炮生存提供了土壤。在这种高利率状态下,那些平台即使借钱给100个人,最后也只有5个人还钱,他们仍然会赚钱。”

“归根到底是现场,没有现场才是最大的风险。” 某互金龙头公司高管认为,上宅事件的发生,一方面是放贷机构没有严格按照现场还款,可能用于旅游的钱被借贷挪用购买硬币增加了风险。

另一方面,虽然借款人都在同一个村,但借款时却分散在四面八方。 “如果他们借钱的时候在寨子里,根据寨子的大小,以我们的技术能力,可以提前拦截诈骗行为,根本不会借钱。”

一家专门从事信用卡赔付的机构称,该机构目前的赔付流程需要重新优化。 公司在支付过程中,在获客过程中提前进行风险控制,提前排除严重的长线和不良客户。 “我们的不良率在业内算是中上水平,应该是少数头部上市公司比我们好。”

“我恳求这些借贷机构,还不如麻烦点,借钱之前提前给我打电话,问清楚情况,不要等到最后没人还钱了,再来找我,我真的没时间管它。” 在村里,比起大数据和算法,徐磊更相信人心。

(文中李畅、小柯、徐磊等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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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

你炒币了吗?